彭義升是湖南警察學院治安系長安實踐團副團長,今年讀大二,也是炎陵縣下村鄉(xiāng)孩子們眼中的“偷偷”老師。今年是他第二年來下村,作為湖南警察學院長安實踐團負責人,他一直覺得“下村”這個地名和他帶隊開展“三下鄉(xiāng)”活動很契合,就好像能解釋他為什么會一直記得一年前的夏天。
羅霄山脈主峰,10萬畝原始森林連綿百里,大自然鬼斧神工的一筆,勾出湘贛兩省分界的炎陵。全縣十個鄉(xiāng)鎮(zhèn)(場)中,有下村鄉(xiāng)這么一個鄉(xiāng)鎮(zhèn),位置處于最邊緣,境內(nèi)海拔2115米的湖南最高峰,高度數(shù)字比集鎮(zhèn)區(qū)常住人口還多。
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造就了下村高山優(yōu)質(zhì)黃桃,隨著黃桃的外銷,村組的泥巴路變成了水泥路,大山孩子們的視野也跟著眺望到更遠的地方。雖有風可借力,但這里每天發(fā)生的事就像在深海中扔下一顆石子,難以激蕩起漣漪。信息出不去,外面的精彩卻無時無刻在放大。
警體拳教學、隊列訓練、紀律培養(yǎng),去年的警營文化夏令營氛圍熱烈得像個蒸籠;防溺水、防性侵、防毒、防詐的情景劇和PPT也演播得很沉浸。他總是會想起這個昵稱——“偷偷”老師,并且越想越覺得親切:孩子們上課的時候,他會在窗邊偷偷關(guān)注孩子們對這堂課的反映;做游戲的時候,他會站在樓上偷偷用相機抓拍孩子們最自然的瞬間;每天放學的時候,他也會站在學校門口偷偷看著孩子們被家長接走的背影——這是“偷偷”老師在活動結(jié)束前自己的秘密。
孩子們其實都知道,大山的孩子比想象中的要更敏感懂事。所以孩子們會“偷偷”在自家果園挑選最好看最甜的黃桃摘下來;會把家長準備快遞打包的精品果“偷偷”拿過來;會在最后一天結(jié)營儀式上笑著然后又哭著問:“偷偷”老師,明年你還會不會來?
彭義升當然會。他忘不了23.8℃的夏天啃上15℃黃桃的清涼暢快,也忘不了他大山里的這一群和他拉鉤的“小黃桃”們,他想大聲告訴他們:老師會來,而且還會有更多的哥哥姐姐們來。
10歲的下村鄉(xiāng)女孩鄺詩佳有一個夢想——成為一名畫家。
每到黃桃豐收的季節(jié),父母上山采桃,她會幫著照顧爺爺奶奶,主動幫家里干農(nóng)活,熟練地將黃桃裝進紙箱打包。閑暇之余,她會擠時間畫一副畫,上面是連片大山、是黃桃樹、是潺潺小溪,也是少女對這片大山的情感。懂事、內(nèi)向、不擅長情感表達、像個成熟的沒有情感的“小大人”,這是班主任老師對她的評價。
“我只是喜歡畫畫,但是總覺得自己畫的不好,也不知道怎么畫出自己心里想表達的東西”,懂事、安靜、懷有夢想?yún)s困于資源匱乏。外面的世界在持續(xù)放大它的精彩,走出去是必然。
泰戈爾詩中寫到:“兒童喜歡塵土,他們整個身心像花朵一樣渴望陽光?!泵總€孩子內(nèi)心深處都有一片柔軟,那是他們對這個世界最初的善意和最美好的期許,藏著他們未沾染世俗的純真夢想。去年夏天,彭義升與他湖南警察學院長安實踐團成員組織的警營文化培訓讓孩子們懂得“自我保護和紀律意識”,經(jīng)過一年時光的發(fā)酵,今年的活動增添了更多觸及心靈的共鳴。
“小小黃桃推介官”是在評比競爭氛圍中讓“小黃桃”們?nèi)ブ鲃恿私狻按簏S桃”,自信、大方地站在臺上宣傳推薦;“心事日記本”則是實踐團成員與孩子們通過文字傳遞內(nèi)心深處的情感……孩子們年事尚小,他們只知道黃桃熟了,山外的哥哥姐姐就會來。他們的思念隨著桃樹花開花落,等待著每年只有那么一次的結(jié)果。
彭義升不只是一個人,更像是千千萬萬走向大山,投身和參與偏遠鄉(xiāng)村志愿服務(wù)者的一個縮影——堅韌、頑強,他們年復(fù)一年、一遍又一遍地在孩子們心中種植“美好的相信”。
向山吶喊,會有回應(yīng),走向大山的人有了山一般的品質(zhì);念念不忘,必有回響,走出大山的人也將帶著夢想與時代同頻。